【巍澜民国甜向】32 妞妞
夜深，药铺的门扇早已放下，苏玉偶尔能听到沈南咳嗽的声音，最近为了照顾自己，沈南没能吃好睡好，应该是累病了。
苏玉想去看看，就听到后门有敲门声，旁边沈南的屋子传来脚步声，有人匆匆的赶去开门，几声低低的人声过后，苏玉的房门敲响。
他打开门。
一个女人进了来，她满面尘土，脏脏的脸上流露出惊喜的表情，身后跟着二嘎。
二嘎兴奋的看着苏玉：“团长！找到了！”
这个女人小心打开怀里抱着一个包袱，揭开上面的一层布，露出了一张干净的小娃娃的脸。
小娃娃专心致志的吃着手，没有留意身边出现的几个陌生人。苏玉的表情仿佛被定格，他静静地看了很久，直到抱孩子的女人往前送了送胳膊。
“团长，这就是您的孩子，一个女孩。刚满一岁。身体健康，就是瘦了点。”女人像是在向党组织交接重要的文件，语气凝重。
苏玉的身体不受控制的颤抖起来，他没有力气去接，这样僵持许久，女人的胳膊开始酸疼，她哆嗦了一下，怀里的孩子受到震动，不舒服的拧着身体开始咧嘴哭起来。
沈南走过去，轻轻抱在怀里，晃了晃，小娃娃看见他的脸，停止了哭，咧开嘴笑了，又把小手放进嘴里，有滋有味的嘬起来。
沈南仔细的看，这个孩子长着一双和苏玉一模一样的眉眼，细长，眼尾上翘，就像时刻在笑。
沈南记得自己不止一次的对苏玉说：“你这模样就像唱戏的青衣，有那种勾人的神韵。”
苏玉只是笑，而不说话。
笑的沈南一阵尴尬，于是口气变了说：“或者是一幅奸商的嘴脸！”
苏玉止了笑，说：“那，等仗打完了，我去给你打工，你做老板，我做掌柜，怎么样？我们一起做奸商！”
“得了吧，你这么狡猾奸诈，把我卖了我还给你数钱！”
“卖也不是卖给外人，你怕什么。”
……
沈南收回神说：“苏团长，这孩子长得和你一模一样，你看，她的眉毛，鼻子，还有嘴巴！”
女人继续说：“小李牺牲前把孩子给了我，让我无论如何都要找到你，她小名叫妞妞，大名就是你之前取得，叫……”
“我知道。”苏玉抬手打断了她的话，“谢谢你照顾她，我，谢谢你！”
“团长不用谢我，很多孩子都在战争中失去了父母，她还能找到爸爸，这真是幸运。我要走了，孩子兴许饿了，您给她找点吃的吧！”女人留恋的摸了摸娃娃的脸，带上帽子和二嘎一起走了。
“沈南”苏玉说，“对不起，我已经很麻烦了，现在又来了一个小麻烦。”
“不会，你的孩子，怎么会是麻烦？只是，我们两个男人，怎么喂孩子？”
苏玉说：“我想抱抱她。”话一出口，好像身体开了一个开关，心里一下被照亮，有什么感觉暖洋洋又很悲伤的东西溢出来，苏玉甚至差点哭出来。他伸手接过孩子，原来小孩比想象中的要重，沉甸甸软乎乎，他笨拙的动作弄疼了妞妞，她忽然又大哭起来，在怀里挣扎，她环顾着周围，慌忙伸出了双手，对着沈南喊：“爸爸！”
沈南心底一软，对苏玉说：“让我来抱她可以吗？”
苏玉尴尬的交给他，低着头一言不发。
妞妞钻进沈南的怀里，一只手吃着，一只手玩着沈南的衣扣，乖得很。
“沈南，怎么办？”
“什么怎么办？”
“我养不活这个孩子。”
“你想怎样？”沈南警惕的看着他，“这可是你亲生的。”
“那我带着个孩子怎么打仗？背着还是抱着？饿了没得吃，喝了没得喝。”苏玉站起来，凑过去，看着沈南怀里沉睡的妞妞，忍不住勾起她的一只手，立刻被妞妞紧紧抓住，苏玉心底一酸：“我对不起她的妈妈，更对不起她。”
“别这么说，”沈南从没见过这样无助的苏玉，“她的生命是你给的。其他的事，过了今晚再说。只是，我这里没有一个女人，该怎么照顾她？”
沈南进到厨房，将就的煮了一点白粥，拌了点糖，哄着妞妞吃下。
晚上考虑到苏玉的伤口，沈南抱着妞妞回自己房间睡了一晚。
这一晚，照顾妞妞精疲力尽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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